网络时代，相亲也不局限于面对面静坐尬聊，身边朋友因为网恋成功奔现了好几对。我的好友温芷最近在网游上认识了一位优质男，没想到却差点葬身异地。
故事要从那次面基说起……
01网恋奔现后，她染上了怪病
“小七，人我已经见过了，的确一表人才。我们刚去买了点原料，他打算秀一下自己的甜品才艺~”
听到电话那头温芷雀跃的声音，我松了一口气。
这个叫裴渊的男人，是温芷在某网游认识的，从起初的玩伴到后面成为游戏情侣，也才过了两个月而已。因为二人距离较近，就在隔壁市，所以约了个时间见面，打算发展成现实情侣。
温芷作为“大龄剩女”，警惕心也是有的。
比如现在要随裴渊回家捣鼓甜品，就拨通了我的电话让我候着，听到不对劲立刻报警。
我循着她发来的坐标在小区门口等着，大约半小时后，电话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，和她的尖叫声。
“温芷？！喂？你还好吗？”
伴随着明显清晰的摔门声，她凑近了话筒：“没事，还好提前做了准备，这男的一进门就要动手动脚，恶心！我趁他去厨房，偷偷看了眼主卧，暂时还没发现什么端倪。”
她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小区门口和我碰面，和我吐苦水的间隙，一直在挠着右手腕。
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“别提了！我就看了眼卧室，他就说什么，这是我给的性暗示？还让我别装贞节圣女？”温芷气不打一出来，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！这男的拽着我的手腕，不允许我走，直到给他看了通话界面……嘶，恶心！”
听着她一路吐槽，我们回到了暂住的酒店。
看来，这次面基，甜甜的爱情是没了，温芷的恐男症又加重了一些。
可能是因为在裴渊家里沾了晦气，她一回来就忙不迭准备洗澡，我则打开电脑搜索他的相关信息。
很奇怪，酒店的网络似乎不稳，每次按下回车键，界面都是无限转圈。
“啊！！！”
温芷的一声尖叫，把我惊的下意识起身。
推开那扇门后，映入眼帘的就是她以肉眼可见速度逐渐化为腐肉的右手腕。
02裴渊的视角
一个月前。
以出差为借口，他成功飞去了T市，和早就视频过多次的清纯女大学生秦夜约会。
没想到两人浓情蜜意时，妻子凌音的一个电话，让他钻石王老五的人设崩塌。秦夜差点当场翻脸，还好他哄的及时——
“宝宝，我马上就要离婚了，跟她一点感情也没有。你说，成天在妇产科做手术，几乎不着家的女人，有什么好？”
“我在你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，我是把你规划进未来的。”
“可是那样，我不就成了情妇？”她的泪盈盈于睫。
“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！这是为将来的裴太太买房，怎么能叫情妇呢？宝贝，你再等等，这段时间忙完了，我就跟她离婚。”
“你这么好的男人，你老婆没有珍惜，我替她觉得可惜。”她搂紧了他感慨。
“这不是遇到对的人了吗？就是你啊宝宝。”
半个月前。
凌音做菜不小心切到了手，伤势较严重，加上娘家有事，索性请了小长假回家。
他亲自将妻子送到了高铁站，目送她离开，同时按下熟悉的电话号码，约秦夜见面。
这一次，二人翻云覆雨的位置，是在他的主卧。
为了方便清理伤口，凌音摘下了婚戒，交给他保管。也是在那一晚，他献宝似的转交给秦夜——
“宝宝，看到没？这是一对，提前为我们结婚准备的礼物。”
“裴渊，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呀？毕竟，这里是你和她的卧室。”她无辜的嘟嘴，顺手把婚戒放在一旁。
“怎么会呢？这里也算是我们未来的家，你就是女主人。”他印下一吻。
灯光下，不知怎的，钻戒隐约闪烁着红光，似在泣血。
第二天，他就带着秦夜出去吃西餐。
刚从洗手间出来，他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自己那张餐桌周围，她倒在地上，面色煞白。送去医院，也没查出个所以然。
当天夜里，他看着秦夜干枯如稻草的头发，闻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一股臭味，选择分房睡。
没想到半夜却被她遏制不住的尖叫声惊醒，再次看到她时——
素色吊带睡衣上，印着斑驳血迹，胳膊上到处都是抓痕，最严重的部位皮肉已经凹陷出了孔洞，渗出脓液，令人作呕。
“你……自己去医院看看！”
他被吓得不轻，那一刻，甚至觉得空气都充斥着病毒。
秦夜就这么嚎叫着被他赶出家门，他借助夹子把床单被套夹进洗衣机清洗，一阵后怕。
正在此时，备注为【邻市OL 170/48】的联系人发来消息——
“睡了吗？关于你之前提到见面的事情，我已经考虑好了。”
恐惧就是容易被新的激情冲淡。
“按道理应该睡了，可是今夜好像有些失眠，现在看到你的消息，才知道冥冥之中为了等你的答案。我爱你，温芷。”
回复了这么一条，他对着镜子叹了口气。
妈的真倒霉！约了个有皮肤病的女的，还倒贴不少钱！不过还好，睡了几次也不错。
03她去见了渣男原配
我拍下了温芷的右手腕，匆忙赶去医院问诊。
别问我为什么她没有一起去，这伤口遇风就有蔓延迹象，真是见鬼！
好不容易排上号，我解开锁屏，原本的那张伤口照片却被替换成了纯文字图片：裴渊妻子，省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凌音。
次日，我带上用棉手套裹住右手的温芷，直奔那家医院。
“小七，我这应该是皮肤科，你怎么挂成妇科号了？”
对于昨晚的事情，我没敢告诉她，只能顺应天意安排。
“我找到那男的老婆信息了，就是这个医生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刚一进门，我们就看到伏案写字的女医生，留着齐肩短发，白大褂下隐约可以看到朴素的穿着。她的皮肤过分白皙，抬头看向我们时，我还以为对方带了赤色美瞳，一晃眼工夫又觉得自己看差了。
“请问，哪位是挂号的温芷小姐？”
“是我。”温芷坐在椅子上，依然时不时挠着右手腕，“请问，你的丈夫是裴渊先生吗？”
“嗯？”
“我来这里，是赴他的约，很抱歉，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有家室。我觉得你也被瞒在鼓里，所以特地过来告诉你，千万别被渣男骗了！”
凌音的目光移向了窗外，没有接话。
我也上前附和道：“凌医生，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的区别，裴渊他……”
“每个病人的时间都很宝贵，如果没什么事的话，你们可以走了，下一位！”
04有关黑诊所的秘密
我们不死心的站在楼下等凌音下班，一直到六点，她才走出了正门。
看到我们，她了然一笑，也没有回避：“前面有家甜品店味道不错，一起吗？”
并肩路过一家废弃的门面时，她主动打破沉默：“这里原来有家黑诊所，因为出了命案，就被强制停业了。”
“还有这事？”
“听说是有位女孩过来流产，大出血离世了。”
温芷叹了口气：“现在有些小姑娘不知道怎么了，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？”
“到了。”凌音和甜品店老板说了几句，将吃食递给我们，“奥利奥口味的不错，多吃点。”
我在接甜品的时候，不经意触碰到了她的手，凉入骨髓，说不出的感觉。
温芷倒是没有在意，大勺甜品下肚，分外解渴。
“这大热天的，怎么戴了冬天的手套？”凌音看向她的右手腕。
“啊，我……我得了奇怪的皮肤病，怕继续感染。”
“这样？”凌音眨眨眼，“你这么捂着，反而容易闷坏了，让我看看。”
说着，就取下了棉手套。
说来也奇怪，原本渗出脓液的伤口，此刻已经结痂，即使被风吹着，也没有蔓延的趋势。
凌音将手里没有开封过的甜品递给温芷：“看你喜欢吃，我这杯也给你吧？”
温芷不好意思接：“凌医生，我今天来，本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些内幕，让你破费已经……”
“不算内幕。”
“啊？”
凌音指了指不远处的餐厅，临窗而坐的是一对男女，似是热恋情侣。但是男人又举止轻佻，在女人起身时有意揉了揉她的臀部。
温芷脸色一变：“裴渊？！”
05裴渊的视角
真是越来越晦气了！
离开了那个皮肤病，又迎来了一位三圣母！
他怎么也想不通，女人愿意跟他回家，不就是默认可以上床享鱼水之欢了么？怎么关键时刻，那个温芷还挣扎着跑了？
“嗡嗡嗡……”手机震动。
他一看来电显示，立刻接听：“想我了？”
“老地方见，我在916房~”
这是他的下属，也算是免费长期炮友，叫王诗。
他知道她想上位的心思，也不戳破，寂寞了空窗期了，一个电话打过去约出来开房，倒也快乐。
今天又是同样的流程，又有些许不同——
在二人情欲抵达高峰时，她突然发出稚童的喊声：“爸爸……爸爸……”
这个称呼再次刺激到了他，又是一番欢爱后才相拥休息。
“平常没见你这么叫我，怎么？学的新招数？”
王诗的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：“我哪有~我可不记得说了什么~”
“好好好！反正，我很喜欢！”
“我今天找你，其实是有重要的事想告诉你。”王诗推开他，裹着浴巾起身在包里翻找。
他点燃一根烟，静静等着。
这个女人胸大无脑，又专注眼前利益，哪有什么正事可谈？
“喏，你看。”
她把几张纸塞进他的视线，刚看到熟悉的“凌音”二字，他就灭了手里的烟。
准确来说，这是边缘发黄，褶皱明显的化验单。上面清楚的说了一件事，他的妻子凌音，不能再生育。
“从哪弄到的？”
王诗娇笑一声：“哎哟，只要我想找到，方法多的是~现在你只需要明白，家里有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就是了~我记得，叔叔阿姨都很想抱孙子的哦~”
他陷入了沉默。
他和凌音曾经有过一个孩子，只是很可惜，将近五个月大时，凌音流产了。而今后无法生育的消息，她不曾提起过。
“裴总监，我跟你都多久了？帮你料理的事情，也不算少吧？打发莺莺燕燕我都习惯了，就算那个挺着大肚子来的，不也一样被我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他大骇，“谁让你提这个人的？！”
“哦……”王诗委屈巴巴的靠过去，“你也说你不爱她了，干脆离了算了，这个就是理由啊！不能生孩子，娶回家做菩萨供着呢？”
联想到过去的那件事，他咽下要说出口的话，将她揽入怀中。
次日。
下班之后，裴渊主动约王诗共进晚餐，特地订的临窗位置。
“噫？这么明显？”她有些惊喜。
“反正就要公开了。”他闷声回应，“服务员都去哪了？你去叫一下。”
“好哦~”
她转身的刹那，他伸手在翘臀上揉了揉，不由感慨：年轻真好，凌音的身体早就干瘪了，摸凌音就像摸他自己。
06裴渊的视角
凌音这些天一直没有回来住，睡在了医院员工宿舍。
也是在这期间，他在新闻上看到了秦夜的尸体。如果不是凑巧到那枚钻戒都完全一致，他还不敢下定论。
得知此事后，一贯沉迷于鬼神说的王诗，也带来了爆炸性消息：“你老婆是不是被鬼上身了？我看那女的好像是中了尸毒才死的。”
这句话一出，结合此前不能生育一事，他对凌音的忍耐到了极限。
“喂？今晚有空吗？还是不打算回来睡？”
电话那头，是医院食堂的吵闹声：“最后一台手术结束，我就回来，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重要的事情，想跟你谈谈。”
撂下电话，等到晚间十点，他才等来了下班的凌音。
还没等她脱鞋进门，他直接把化验单扔在了她脸上：“瞒着我？”
她瞥了一眼，面无异样：“又不是什么好事，为什么要分享？”
“凌音。”
“嗯？”
“收拾一下东西，离婚协议书我放茶几上了，签字吧。”
她没有挽留，穿上拖鞋往厨房走：“冰箱里还有些菜没有烧，我做完就走。”
“你嫁给我是为了做免费保姆的吗？！”他拦住她的去路，厉声质问，“原来还好，自从流产之后，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！沉迷做饭做菜做家务，你有跟我沟通过吗？！”
凌音扯了扯嘴角，没说话。
“我饿了可以自己解决，你先签字。”
“我会签的……”凌音习惯性的捂嘴笑，“我会亲自把签完字的文件交给你未来的太太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！”
“让我好好看看她是谁，如果对你好，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她的目光里悲悯居多，有关悲痛，他可以理解，至于怜悯谁，他不得而知。
07渣男原配选择离婚了
我和温芷都没想到，再次来到这个高档住宅区时，是帮凌音搬家。
听说她和裴渊协议离婚了，这样也好，像她这样拎得清的女人，主动提出分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。
她的行李并不多，也就三个大塑料袋，我们正好人手一个，也算轻松。
“像他这种人，自有天收！凌音姐，你现在算撤退及时，以后会有更好的人出现的！”温芷安慰她。
在我看来，她并没有流露太多悲痛的情绪，我顶多在她眉眼间捕捉到了忧虑。
她到底在担忧什么？
作为一个经济独立有本事的女人，我想不通她还会为什么而发愁。
到了新居，我们帮忙摆放物品，温芷乐滋滋的和凌音分享自己右手腕恢复如初的事情，而我意外发现了一本笔记本。
翻开发黄的扉页，内部记录了往事，落款时间都是阴历——
“农历七月十五，得知她的故事后，我选择拿掉了孩子。”
再往后，就是两种笔迹在记录——
「你真的决定了吗？即使会伤害到自身。」
【嗯，算我在赎罪。】
「不必，我从未怪过你。」
【可我问心有愧。】
……
「今天我先不说，你可以回忆出来吗？」
【那我不写，你可以想到吗？】
「很好，百分之70的正确率，比之前好多了。」
……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凌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，我下意识的将笔记本合上，继续整理物品，摇了摇头。
“真是辛苦你们了。”对此，她也没有多说什么，“明晚我要去趟酒店。”
“去做什么？”温芷从卧室走出来问道。
“他托人把离婚协议书带给我签字，没办法，只能走一趟。”
我没有再继续追问，隐约觉得她过分平静的外表下，藏着汹涌暗潮。如同笔记本里封存的过往一般，让人猜不透。
08王诗的视角
她哼着小曲来到和裴渊密会的老地方，刷了房卡，丢下手提包，直奔浴室洗澡。
等了这么久，她总算可以成功上位，挤掉那个黄脸婆凌音，成为裴渊的太太了！
梳洗完毕，听到“咚咚咚”的敲门声，她嘟囔着：“宝贝你没拿房卡吗？”
“他没给我。”
听到凌音的声音，她吓了一跳，随即双手抱胸嘲弄道：“他让你来干什么？”
“这是我自己签完字的离婚协议书，你记得转交给他。”
凌音并没有理会她的话，把手里的文件夹塞过来，转身离开。
嘁！莫名其妙的老女人！
她原地翻了个白眼，合上门，开始欣赏协议书的内容，越看就越喜不自胜。
她拉开窗帘，看着凌音的颓丧背影化为一小点，融入人潮，轻嗤一声：“有本事的医生又怎么样？还不是被我逼成了落水狗？”
顶楼二十层的夜景不错，手可摘星辰似乎可以做到。
她眼角的余光发现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，逐渐被什么覆盖，目光微下移，就见到了几分钟之前看到的那张脸——
“啊！！！”
她迅速跑向浴室，不能相信凌音为什么会悬在窗外，拼命用冷水扑打面部之后，她再次抬头——
很不幸，镜中依旧有两副面孔。
她惊恐的回头看，空无一人，再转身，镜中人不变。反复几次后，她觉得四肢麻木无力，开始伏在洗手台上大口大口喘气。
“告诉我，莫离是怎么死的？”
“我不认识……啊！”
镜中探出来的手直接揪着她的长发往上提，头皮生疼。
“别人都说她去黑诊所打胎大出血死了。”
她疼的龇牙咧嘴，紧闭双目不敢看镜子：“这也不能怪我！谁让她贪便宜去那种地方打胎！”
那只手似乎可以无限延伸长度，她的双脚逐渐离地，可以清晰感觉到发根脱离的痛。
脖颈间突然被勒住，她这才有了窒息的恐惧，疯狂挣扎，蓦地瞪大了双眼——
镜中的凌音，不知何时，变成了另一个女孩的脸。
她清楚的记得这个人，曾经挺着大肚子过来找裴渊要说法，是她亲自“劝”走了此人，也是她提供了黑诊所地址，让女孩命丧于此。
09裴渊的视角
听见敲门声，他看了眼猫眼，确认门外站着的是王诗时，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怎么现在才回来？”他搂住王诗的纤腰，故作生气，“不就是简单的交接手续吗？害得我好想你。”
“多想我？”
他早就心痒难耐，将她打横抱起，丢向了主卧的床。在他情难自制，亲吻她锁骨时，只觉得唇染上了蚀骨寒意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空调温度太低了？”他喃喃自语，“这么冰？”
正在此时，有人轻拍他的背部，惊的他一骨碌爬起来：“谁？！”
眼前人，正是凌音，那么床上的？
他慢慢转过去，只见王诗的眼球凸出，头部和身体分离，没有血液，却有异味传出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他吓得鞋都来不及穿，匆忙往正门跑，没想到那里也有位女孩等着他。
她抚摸着高耸的肚子，语气幽怨：“师兄，不是说好的让我生下我们的孩子吗？”
“莫……莫离？”
“你还记得她啊？”凌音来到他身旁，习惯性的捂嘴笑，“我以为你早就忘了。”
他的大脑一片混沌，那一刻丧失了语言功能，除了倒退到墙角坐下，别无选择。
与此同时，心底似有烈火炙烤，他反复舔着嘴唇，却觉得越发干裂，有血腥味充斥其中。紧接着，皮肤紧绷，几欲绽开，有星星点点的红斑出现。
他情不自禁的挠着全身，奇痒结束后，就是肉眼可见的溃烂速度，先是面部，再到四肢，最后有脓液混合血水不断滴下，像极了那一晚的秦夜。
“从前，我总觉得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大度，忽略你的花花肠子，就会让你自省，让你收敛。直到莫离死了，我才发觉自己错的离谱。”
凌音蹲下身，看他痛苦的抓着伤口。
“裴渊，你知道吗？那个孩子，不是意外流产，而是我自己拿掉的。”她笑的落泪，“一尸两命，我替你赔罪，还欠她一条命。”
他突然停下来抓挠的动作，嗫嚅着双唇，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去年农历七月十五，我拿掉了孩子，也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。也是那一天，她寄生在我身上，融为了子母尸。我一直不敢相信，是你指使王诗安排莫离去了黑诊所，是你人为的让莫离去送命。”她摇摇头，叹了口气，“我还可笑的对你抱有期待，试图挽救你……”
“救我？”他吃力的吐出几个字，面露嫌恶，“灭了我家香火，是……救我？”
“我和莫离，起初记忆并不能完全共通，为了防止让你看出端倪，我才增加了工作量，几乎就要睡在了医院。我怕她怨气太重伤到你，我宁可让她一点点吸食我的阳气，让自己的身体一天天没有温度，慢慢干瘪。”她再次看向这个男人，“王诗身上有祖传的护身符才免遭侵染，你觉得，秦夜会暴尸荒野，温芷会被感染，你却安然无事，是为什么？”
他滑倒在地板上，大口大口吸气。
“你的衣服，你的饮食，你每天接触到的，都是我在给你解药。”凌音站起身，俯视着正在抽搐的男人，“是你提起的离婚，是你拒绝了解药，所以，对不住了裴渊。”
“救……我爱……”他无力的挣扎。
凌音依然捂嘴笑：“我也爱你，所以你不会死。”
他顿生希望。
“你会好好的活着，秦夜的死，王诗的死，都会记在你头上。”她穿着那双已经泛黄的小白鞋，转身向外走，“记得，余生在监狱里，好好反省。”
10她的婚姻没有离异，只有丧偶
回去工作了一段时间，温芷举着手机冲过来找我：“小七！你快看！那个男的还是死变态！”
新闻内容令人胆寒。
“已婚男高管出轨成瘾，将出轨对象一一杀死后藏尸，最终感染尸毒，迫于压力跳楼自杀。”
我还是没能反应过来：裴渊死了？
虽然大家嘴上都说着渣男该死，但是身边还是第一次出现如此真实的案例。我更加没想到，裴渊居然还有如此诡异的癖好。
“你说，我们要不要去慰问一下凌音姐？”
于是，在新的周末，我们驱车去了隔壁市。
凌音的家里，装修又换了种风格，给人印象最深的厚重灰窗帘，总算被素雅系所取代。
“我特地从甜品店老板那里学来了配方，你们尝尝，味道怎么样？”她递来了两个精致小杯，“奥利奥口味的。”
温芷在一旁大快朵颐，我不经意间又触碰到了她的手，在初秋时节，她的手总算有了应有的温度。
“吃啊，这么看我做什么？”凌音冲我笑。
“裴渊他……希望你不要受到影响。”我一向不会安慰人，磕磕巴巴说了句。
“也是因为这次事件，我还听到了一件趣事。”凌音看向窗外，“新闻里的受害者一号，叫秦夜，本来是裴渊某位游戏情侣的好友。她撺掇着那个小姑娘过来和裴渊见面，结果单纯的女孩被骗了，不幸怀孕之后被甩了……”
“这是什么恶臭女孩啊？”温芷惊的掉了勺子，“也就是说，这个秦夜和裴渊早就勾搭上了，合伙骗了傻姑娘之后，又把她一脚踹？然后两个人美滋滋在一起了？”
“是这个意思。”凌音抿了一口热茶，“真是无法原谅……”
我突然问她：“凌音姐，这事你又是从哪里打听到的？那个怀孕的女孩现在又怎么样了？”
她面色如常，说话也没有停顿：“当然是那个女孩亲口告诉我的，现在啊，她过得挺不错。有不少人过去陪着她，她并不会觉得寂寞。”
我一时间觉得措辞有些古怪。
一个被骗色骗情的女孩，之后可以是万念俱灰，可以是悲痛欲绝，为什么会成了“寂寞”？
电话铃声传来，凌音立刻接通：“喂？几号床？好的好的，我马上赶过来……没事应该的！”
她的速度极快，一边歪着脑袋夹手机回话，一边穿上了鞋，披上了风衣外套。
“实在不好意思，休息日又来了紧急手术。”
我们都表示理解，跟着她去了楼下，再目送她匆匆往医院方向赶去。
经过小区集中堆放的垃圾桶时，我看到了熟悉的封皮，忍着污垢把笔记本捡了起来。
内部的纸张都被撕干净了，只留下单薄的一页，这次的记录没有写明时间，也不再是黑色中性笔。
熟悉的笔迹以红色记录——
“他死在了绞刑架上，再也不用日夜守护着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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